第一七一章 师与徒(二合一) (第1/2页)
李红绫死后,牧肇唯一剩下的真传弟子,就只剩下了一个文耀。
且这一次,牧肇用了一个月时间改变了整个凭古战场的架构,不惜赌上武圣阁的未来,也要让文耀直接成圣。
可谓是不成功便成仁。
牧肇对此,自然也是充满了信心。
他相信,自己这个真传弟子,能够达成他的期望,明白他的苦心,走上那条被他安排好的捷径。
这“唯我”之道,虽然残酷,却比“霸道”更上一层,想来他的弟子也不会让他失望。
不过……
牧肇并没有向自己的弟子说明,这世上的“道”,凡是相近的,最终其实只能剩下一条。
因为若是要进阶参寥,便是要从天地中拿取一条真正的大道!
大道,唯有一条!
无论是“唯我”,还是“霸道”,最终通往的大道,都是那个“一”。
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……此“一”,极为宇宙之终极,万物之起源!
牧肇第一次在这凭古战场当中,见到那条大道时,心中便止不住的狂喜。
他喜的是,自己走的这条“道”毫无疑问,是真正的指玄大道,是上乘之道。
可那时他有多欢喜,当他知道前路道途已经断绝时,就有多么不甘。
这片天地真正的“大道”,能让修行者统合众多道途,截天授己的天命,已经永远地缺失了。
参寥境,是真正不可逾越的终点!
牧肇感到近乎绝望。
但很快,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,既然天不予,那么……他就自己来取!
只要他人为制造出最够多的近似道途,并且从一开始,就让这些道途,笼罩在他的“霸道”之下。
那么……等到这些“道”成了,自然可以被他轻而易举地并入自身的“道”中!
文耀,便是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!
然而现在……失败了。
几乎万无一失的计划,竟然败在了文耀的死上!
究竟是谁,竟然连参寥境的一部分,都能杀死?!
牧肇的“道域”,此刻仍然有一部分存在于凭古战场内,也存在于文耀的身上,因此,他很快就看见了凶手的脸——
雾花锻可以阻隔中三品的窥探,但对于上三品来说形同虚设。
牧肇深吸一口气,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失去了控制,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。
“陈——!旷——!”
他竟然没死?!
不仅没死,还继李红绫之后,又杀了他的另一个真传弟子!
“好……好好好……”
牧肇闭上眼睛,胸膛重重起伏好几下,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平静。
他睁开眼睛,站了起来,看向了凭古战场方向,随后猛地拔地而起,化作一道流光。
“轰——”
下方,半个武圣阁的建筑,瞬间崩塌。
连带着下方高耸巍峨的太山,都在轰隆巨响之中,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!
武圣阁留在阁内的成员顿时大惊失色,纷纷飞上半空查看。
文弘盛自然也在其中。
他原本还疑惑为何牧肇突然发那么大怒,但随后,就发现了那建筑上,唯一完好的阁楼之上,那碎裂的两块命牌。
文弘盛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,随后又浮上一抹病态的嫣红。
最后,直接捂住心口,“噗”地喷出了一口鲜血!
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众人惊呼:
“阁主?阁主!!!”
天光黯淡,闷雷滚滚……随着那流光划过,天空都被漆黑覆盖。
风雨欲来。
……
陈旷和面前的少年琴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。
他冷静下来,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奚梦泉。
不出意外的话,他是被那“时光”大道卷入,再度穿越了时间,或许是因为巧合,或许是因为他多看了一眼的必然。
总之……陈旷现在来到了尚且还是一个,嗯……开窍境修行者的奚梦泉面前。
面前的奚梦泉还只有大概十二三岁,和他手中的那架龙龈琴也差不多长,抱着这琴都显得有些吃力。
瞪大了眼睛的少年长相清秀,甚至过于柔和,颇有一种“面若好女”的感觉。
和后来那个老匹夫相差甚远,教人有点不敢相信。
陈旷心中粗略估计,倘若是按传说中龙龈诞生的时间算。
现在应当是两千三百年前。
地点,应该是那已经覆灭的大岐王朝之内。
“看样子……奚梦泉居然是大岐人?”
陈旷皱起眉头:“那他为什么要参与毁灭自己的国家?从未听闻大岐君王有残暴之举,反而人人都说,那是一个盛世。”
他看向面前的少年,陷入了沉思。
少年奚梦泉抓紧了手中的琴,有点紧张,他敏锐地感知到,面前这人的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,不敢轻举妄动。
突然出现,目的不明……听说夜蛮往中域派了许多探子,不会被他遇上了吧?
可陈旷实在沉默了太久,奚梦泉忍不住问道:“你是来找我的?”
他尽量板着脸:“若你有什么目的,不妨直说。”
多新鲜……居然轮到他在奚梦泉面前装谜语人了。
当真是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!
陈旷暗自好笑,点了点头:“我确实是来找你的……目的嘛,倒也简单。”
奚梦泉紧张道:“什么?”
陈旷无比灿烂地露齿一笑:“打你一顿。”
奚梦泉:“???”
……
“嘶……”
奚梦泉捂着自己的腮帮子,顶着两个紫青色的熊猫眼,再度坐在了自己做的小凳子上,用颇为哀怨的小眼神,看着旁边的陈旷把玩着自己才做好不久的琴。
陈旷看着手上的琴,可以看出来,上头的赤红色,是才涂上去不久的颜料,本质上的琴身,就是一块木头。
可以肯定,所谓的“龙龈”传说,没有一个是真的……
这老匹夫,嘴里没半句真话。
“龙龈”琴,居然是他十二三岁的时候,自己拿木头削的!
不过,估计是经年累月,被圣人随身携带,后来的“龙龈”浑然一体,材质变得非金非木,早已不是凡物。
但此刻,这把琴,还只是一架再普通不过的琴。
奚梦泉郁闷地看向他:“你和我有仇?”
陈旷摇摇头:“不算仇。”
奚梦泉又道:“那你干嘛打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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